苏秦知道此人是谁,恍然回身拱手道:“在下正是洛阳苏秦。”
樗里疾笑道:“先生远道而来,秦国大幸也。这位太傅公子虔,在下上大夫樗里疾,想必先生也明白。”苏秦淡淡带笑,微微点头却不说话,既对樗里疾的中介表示认可,又对樗里疾的诙谐不置可否,也没有对两位重臣行礼。一直冷眼沉默的嬴虔,却上前深深一躬道:“先生远道入秦,多有辛苦。”苏秦始料不及,连忙行礼道:“士子周游,原是寻常。谢过太傅关爱之情。”
“入秦即是一家。来,先生进殿入座。”樗里疾笑着请苏秦进殿,坐在了中央大案的左下首——东方首座,又推嬴虔坐在了右首首座,自己则坐在了右首末座,随即拱手笑道:“先生远来,定有佳策。”
苏秦从容道:“上大夫执掌国政,定有治秦良策,苏秦愿受教。”
“樗里疾有满腹牛羊苦菜。先生有金石之药,不妨针砭,何须自谦?”
猛然,内侍高声报号:“国公驾到——”
嬴驷已经从高大的木屏后走了出来,未容三人站起,摆手道:“无须烦冗,尽自坐了便是。”敏锐机警的苏秦,目光与那双细长三角眼中射来的晶亮目光骤然碰撞。只此一瞬,苏秦心中一个激灵,起身长躬:“洛阳苏秦,参见秦公。”嬴驷尚未入座,立即虚手相扶:“先生远道而来,不得郊迎,何敢劳动大礼?先生入座,嬴驷这厢受教。”说完,回头吩咐内侍:“上凉茶。”